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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2章 白月光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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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2章 白月光24

梁修言也覺得不該,當時見面他在場,賀涵元根本認不出凝冬了,而且她後來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的,完全沒那個意思。

可是大姐夫為什麽這麽說呢?

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賀涵元回到家聽了這事,嗤笑,“你覺得呢?”

梁修言搖頭:“是不是府裏傳出什麽閑話了?”

賀涵元倒是不急李氏想幹什麽了,反而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家夫郎:“你不信大姐夫說的話?萬一我真的想收了凝冬……”

人能被逗弄一回兩回,卻不會再三被逗弄,不然就是個傻子了。梁修言瞪她一眼:“我不傻。”

“喲!”賀涵元伸手捏捏他的臉頰,“我家夫郎這回真聰明了,不被大姐夫糊弄啦?”

梁修言推開她的手:“大姐夫真的不安好心?”

賀涵元哼了一聲:“凝冬一直在老管家那裏,我不提,老管家也沒送過來,怎麽就大過年的突然把人送來了?”她捏起桌上的瓜子,邊嗑邊說,“就怕不只是說閑話,還使了力氣給你挖了坑呢。”

梁修言抓了一把瓜子剝,一堆放殼一堆放仁:“我也沒得罪他――難道就因為我不給他墨玉鎮紙?他從我這裏拿了不止一樣東西了……”語氣有些傷心。

賀涵元停下嗑瓜子喊樂山,樂山跑進來。

“你去打聽打聽,老管家怎麽突然把凝冬送過來了。”

樂山立刻說:“小姐,不用打聽,我剛和凝冬敘舊呢,他說是他自己求的老管家,他以為您把他忘了,去了侯府不回來了。凝冬死腦筋,認準了您當日說的,學好規矩就能伺候您。”

梁修言慢慢停下動作,看著賀涵元。

賀涵元幹咳,她能說自己真的忘了嗎?

“修言,看來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不能騙小孩,小孩真的會一直記住你的話啊……”

噗嗤――樂山先笑出了聲。

梁修言瞟她一眼,自顧自剝瓜子,不理會。

賀涵元繼續吩咐樂山:“我又不是第一次回府,這次回來都半個月了,怎麽就正好前天找過來了?你再去了解了解,有沒有人推波助瀾。”

樂山遲疑了:“小姐,凝冬有問題嗎?”

賀涵元坐回去繼續嗑瓜子:“凝冬一個孩子能有什麽問題,你按我說的去查就行。”

樂山忙應下:“好嘞,小的這就去。”說完,行了個禮,快步出去了。

梁修言把剝好的瓜子仁推到賀涵元面前:“你覺得是姐夫做的嗎?他為什麽這麽做?”

賀涵元看看完完整整的瓜子仁,又看看他面前一堆殼,抓了一把在手裏,沖他招手。

梁修言以為她要說什麽悄悄話,湊過來,誰知突然被塞了一嘴瓜子仁,還有幾顆掉下來,他慌忙伸手接住。

“辛苦半天,怎能自己不嘗嘗?”

他延遲半拍,慢慢嚼了嚼:“本就是給你剝的。”

賀涵元抓了剩下的塞嘴裏:“我喜歡和我夫郎同甘共苦,一人吃獨食,沒趣。”

梁修言抿唇笑,坐回去繼續剝瓜子。

“大概記恨鎮紙的事,想給你一個下馬威吧。”

梁修言自己嗑一顆瓜子,再剝一顆瓜子仁放在一邊,接替進行:“我雖然在宮裏不管閑事,但也知道後宮夫郎們有許多官司,以為出宮了就沒那些事了,沒想到連襟之間還這樣使絆子。”

賀涵元來了興趣:“哦?聽你這麽說,你從前在宮裏竟註意到不少故事?”

這話說的,仿佛他本該什麽都不懂似的。梁修言擡眼睨她,不甚高興,有被看扁之感。

“我雖然沒人在意,但也有眼睛,那些事情,身為局外人看上幾年就都看透了。尤其這些年,進宮的侍夫越來越多,宮裏鬧得不行。”

女子年輕時怕生育太多會有所節制,但到了皇帝那個年紀,已經沒什麽顧忌了,所以後宮反而開始熱鬧喧囂起來。

一群人被關在一個華麗的地方,被寵幸了就能提升地位過得更好,被冷落了可能一生淒涼甚至淒苦收場,這爭寵宮鬥不就一模一樣地上演了?

別說皇宮了,這賀府,賀必蓉後院幾個侍夫,三不五時就冒個頭,送湯送衣送珍本,使出百般功夫。

賀涵元笑了笑,突然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,她不再多聊,轉而關心起他今日與賀章氏的相處……

凝冬的事情不難查,賀章氏對賀府的掌控力是很強的,李氏雖然是長婿,卻因為賀柳元的出身而沒有半點權力,賀涵元想查一件事,有賀章氏輔助,隔天就能查得清清楚楚。

凝冬自進府後,為了賀涵元那句話一直非常努力學習規矩,從小的經歷培養了他沈默、耐苦的性子,如果沒有人告訴他“你已經合格了”,他會一直努力下去。

所以一年過去,老管家都差點忘記了這麽個人。

李氏大概本就不存什麽好心,和梁修言相處日久又發現梁修言脾氣軟弱,於是先為占便宜和他交好,後索取墨玉鎮紙不得便露出真面目。

他嫁進來多年,在府裏生活多年,自然而然在各處有了點關系網,提醒凝冬這事,根本用不上嫡系,只要小廝們閑聊傳傳話,在凝冬身邊鼓動鼓動,就能把事情成了。

在賀涵元看來,李氏最陰險的不是鼓動凝冬,而是利用凝冬撬動梁修言的疑心,是打著破壞她們夫妻感情來的。

而一年前一個小小的凝冬都能被他註意到……

賀涵元冷笑。

“這不是沖著你,是一直都盯著我呢。”

梁修言看著這個結果,說不出什麽心情,發現交好半個月的姐夫原來半點真心都沒有,他明明一開始心有防範但如今依舊覺得很受傷難過。

這是他第一次和兄弟親密相處。

“我們該怎麽辦?”他輕聲問賀涵元。

賀涵元揮手讓樂山下去,不答反問:“修言覺得我們該怎麽辦?”

梁修言擰緊眉頭,他能看清對錯黑白,卻從沒有反擊他人的經驗,按照他以往作風,再難過也只能放平心態,讓事情隨風而去。

所以,讓他想怎麽辦,他真的是完全不知道,但下意識覺得,妻主不會喜歡他的忍讓應對。

賀涵元敲敲桌子:“你沒告過狀嗎?”

“嗯?”梁修言沒懂。

“我們在家裏,這家是我娘和爹做主的,我們被姐夫算計了,最簡單快捷的回擊便是告狀呀!”

梁修言恍然,但猶豫:“兩位長輩會信我們嗎?”

賀涵元笑:“爹爹肯定已經知情了,至於娘親,擺上證據她還能怎麽說?他們素來疼我,定會給你我一個公道。”

梁修言聽著她自信滿滿的話,打心底羨慕,這種自信是因為父母真的偏愛她才有的。想到岳父的偏愛,他抿唇,不自禁跟著笑起來。

這段時間住在賀府,日日跟著岳父學習管家,說實話,他過得很開心。因為從來沒有一個長輩這樣真心、耐心地教導他,不僅教,還傳授私底下的心得,還考慮他和妻主的關系,體貼給他放假……

梁修言在宮裏沒得到的父愛,在賀章氏身上感受到了一些。

賀涵元就這件事,單獨找了賀章氏和賀必蓉。

找賀章氏為的是讓他保留證據,別回頭賀必蓉調查時什麽實證也沒了。

賀章氏氣得不行:“這賀府,還輪不到別人在我眼皮底下作妖。”

找賀必蓉,那是真的告狀了:“姐夫這樣挑撥實在陰險,修言是皇子,我本就難振妻綱,如今日子順遂是因為修言性子溫和,但日後若是修言真的懷疑了我,感情生變,我懷孕是不是還要證明孩子是皇子的才行?”

在婧國,一個女子要證明自己的孩子是誰的血脈,這是大失顏面的事情,出了門腰桿子都挺不起來。

賀必蓉一聽,心中怒氣升騰三分。賀涵元是她最驕傲的女兒,這種折辱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
“我同你爹爹說,讓他好好教導李氏規矩。”

賀涵元:“娘,姐夫倒也罷了,女兒擔心姐姐是不是也有什麽心思?我既然已經有爵位,就不會再要家裏的東西,但姐夫這樣針對我,是不是擔心我仗勢奪產?照理說,姐姐的確是家中長女,是賀府的繼承人。”

這話也不是她信口雌黃,姐妹之間,有些微妙的情緒是一早就有的,只不過從前原主少年得意、如今她胸懷開闊,她們眼裏沒有小小一個賀府,不曾在意姐妹齟齬,但李氏看修言軟性就想對她們使絆子,她便容不得了。

賀必蓉皺起了眉:“你姐姐性子悶,但人還是老實的,你先不要多想,我會去調查清楚。你也別說要不要的,我還沒死呢,奪什麽產?這家永遠都是你的家!”

賀涵元見她已然生怒,忙低頭應下。

賀柳元的確是個悶葫蘆,但從小到大因為處境關系,很聽從娘親的教訓,反而賀涵元會反抗一下。如今這府裏兩個老大都知道了這件事,這事又引起了姐妹矛盾,就算賀柳元最終獲取了娘親信任安然度過,李氏也不會有好果子吃。

兩處告狀完畢,賀涵元優哉游哉回到院子,迎面便對上梁修言期待的目光。

她笑:“好了,接下來就沒咱們的事了,咱們啊,高高興興過年,氣死那肚量小耍心眼的。”

梁修言被她逗笑,心情倒是真的放松了下來。

剛放松了心情坐回去,腦門上一痛。

他仰頭看去,就看到賀涵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說:“這回記住教訓了嗎?”

“啊?”他沒明白。

賀涵元又敲了他一下:“下次還這麽被人予取予求嗎?”

梁修言連忙搖頭,他可再不敢了,寧可宮裏那樣沒人理他,也不要遇上姐夫那樣笑裏藏刀占了便宜還記仇的。

賀涵元滿意,覺得小夫郎還是孺子可教的。

收回手,笑瞇瞇地在他身邊坐下,視線一轉看到桌上有一灘水,也不能說一灘水,更像是用水寫了幾個字。

“這是?”

梁修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,一驚,慌忙拿袖子胡亂擦桌面,把所有字跡都抹掉了。

“我都看見了。”賀涵元攔下他的動作,“這是你寫的?”

梁修言的臉頰一點一點熱起來,聲音小得像蚊子叫:“沒……”

賀涵元擡起他的臉,親眼看到他臉頰不斷發紅,失笑:“這有什麽好隱瞞的?你會寫字?認得幾個字?”

梁修言避開她的指尖,垂著臉說:“不認得,剛學……”

賀涵元真的驚訝了:“你在學認字!”突然就想起昨天他在雪地寫寫畫畫,如今回憶,那雪上的痕跡,可不就像字?

她的驚訝讓梁修言越發往回縮,他的自卑讓他覺得學認字是一件羞恥的事情,剛學無所成,他不敢讓她知道,怕讓她覺得蠢鈍,怕她嫌棄。

賀涵元的心情卻完全不是這樣,她的計劃裏有這一項,但是一切基於他的愛好和自願,所以至今不曾提起,但沒想到,梁修言已經主動開始學習了。

“躲什麽?好事啊!”她高興萬分,握住他局促握在一起的手,“修言,你真讓我驚喜!快,讓我看看,你學了哪幾個字了?以後我來教你啊!”

梁修言小心看她神色,見她真的發自內心地高興,頓受鼓舞,緊張消散又多了幾分不好意思:“我剛學幾天,來了這邊又斷了,閑著無聊才比劃一下怕回去就忘記了,真沒幾個字。”

“一個字也是字,你寫了讓我看看,我教你呀!”賀涵元不斷鼓勵他,“你請的哪裏的師傅?有我這個狀元厲害嗎?”

梁修言笑了出來:“哪裏能和狀元比?不過就是會認字的下人而已。”

他抿唇,忍著羞澀,用手指在桌面上笨拙地畫了一個字:“學了四五個字,只會寫這一個。”

賀涵元朝著桌上看去――是“元”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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